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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地產專欄】花敬群:有土斯有財是文化因素還是制度錯誤所致?幾十年來國人常將「有土斯有財」這句話掛在嘴上,認為偏好購買不動產是社會文化使然。

幾十年來國人常將「有土斯有財」這句話掛在嘴上,認為偏好購買不動產是社會文化使然。幾十年來房價長期呈現上漲的趨勢,更讓有土斯有財有了堅實的利益基礎。也因為這句話被喊的震天嘎響,讓政府對高房價有了可以推拖的藉口,讓很多官員與經濟學者認為政府即使要蓋房子,也應該蓋出售給人民的住宅,只租不賣的社會住宅違反國人天性與期待。

有土斯有財意義是甚麼!

兩千多年前禮記提到這句話,主要是強調財產私有化可提升人民努力工作的誘因,可以增加產能與累積財富,創造國富民強的社會。這與中國改革開放建立私有制以後,進而快速提升中國經濟發展的基本邏輯相同。其核心價值在於透過產權私有,讓資產擁有人更努力從事經營,創造更高的生產能量,與等待資產自然增值的不勞而獲並無關聯。我們該不會天真到相信禮記會教人炒地皮吧。

人喜歡有自己的家、自己的土地資產,天經地義。這與動物也喜歡有自己的窩一樣,是天性。但是,天性就可以無限上綱到不管他的副作用嗎?偷懶與作弊其實也是天性,貪吃與好色更是孔子認證過的天性(子曰:食色性也),難道我們都可以為所欲為嗎?幾千年來的文明發展,讓我們知道要從倫理、禮節、法律、制度來約束人性的惡質面。老租先也告訴我們:「喜怒哀樂之未發,謂之中。發而皆中節,謂之和。」又說:「致中和,天地位焉,萬物育焉。」也就是說,不要讓人性過度反應,凡事若能符合中庸之道,所有事物都能各就各位,獲得最理想的均衡發展。

台灣人沒有讓好色、貪吃、偷懶與作弊成為全民運動,因為有制度在管制。被扭曲的有土斯有財成為全民運動,基本上就是制度沒有管好,甚至是制度提供了誘因,鼓勵人民炒地皮。相關制度中,不動產稅制是最大誘因。

不動產稅制再不改革 泡沫危機將更快產生

台灣的地價稅加上房屋稅,一年的有效稅率大概為市價0.1%~0.2%,所以花五到十年等待房價上漲的成本,只要1%的房價。另外,台灣的土地增值稅有效稅率大概在5%左右,所以投資不動產賺錢要繳的稅,比辛苦工作的所得稅還輕很多。所以,只有像我這種阿呆才不投資賠率大成本低的不動產。台灣現在進入房價泡沫危機,是因為大家玩太久也玩太大的結果。但如果不動產稅制再不改革,過幾年大家又會重新集結,一代一代玩下去。原來買房子的天性比不上賭性。

如果,地價稅與房屋稅像絕大多數國家一樣,每年要1%的市價,那等待漲價的成本就提高5~10倍;若再加上不動產資本利得稅提高到實際獲利的三四成,那等待不勞而獲的誘因就會降低很多,投機炒做的事情自然變少。這時候,「有土斯有財」這句話才會回歸原本該的意義,國人將會妥善經營利用不動產,用實質生產方式來獲取利益,總體經濟才會有實質成長,人民才有充分的就業機會,年輕人也不需要為了買房而節衣縮食,各項消費支出才能正常成長,各項實質產業也能正常獲利。這就是「天地位焉,萬物育焉。」而不是現在的:「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。」(最後這句話的本意也不是讀者所想的那樣,要怪我們的國文教育失敗,所以我先誤用一下。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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